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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志内容

我的德国同事

金发美女苏菲娅

苏菲娅小姐来自德国多特蒙德,容貌很像饰演《茜茜公主》女主角的罗密·施奈德,会中文,总是话语柔和,微笑着面对每一个人。美丽的苏菲娅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淡雅好闻的香水味。我对气味很敏感,在新加坡,经常都无法忍受印度和马来人身上浓郁刺鼻的香水味。而苏菲娅身上的香水味让我破例不反感,反倒觉得挺好闻,是不是她的美丽让我忽略了气味而爱屋及乌了呢。

苏菲娅这个名字最初来源于希腊语,象征着智慧与美德。在以后的接触中,我也切身感受到苏菲娅的聪慧和友善。在新加坡创办《德国之窗》杂志的三个月里,我们这个小团队合作的非常愉快,苏菲娅对工作的认真严谨负责,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好几次的文字错误,都是她的多次较真,才发现并及时纠正的,从而避免了几次重大文图的编辑错误。

每天上班时,闭着眼睛都知道苏菲娅走进办公室了,人未到香味先行,就像同样爱用香水的德国老板一样,闭着眼睛都知道谁来了。苏菲娅毕业于柏林洪堡大学,这所大学在人文学科领域有着良好的声誉和强大的科研实力,其文学、语言学、历史、哲学、社会学等学科均排名世界前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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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岸人工湖美食村


有一次在星期四下班后,我和她在新闻中心的吧台品尝免费的德国啤酒,我半开玩笑地问苏菲娅,你这么漂亮,一定也有一个英俊高大的男朋友吧。苏菲娅说目前没有,几年前在洪堡大学时有一个在读研究生的来自中国山东的留学生是她的初恋,可惜后来分手了。我问她为何?她说,人家嫌我傻,土气。我当时一愣,心想这哥们是不是脑袋进水了,茜茜公主一样美丽的好女孩,他居然嫌人家又傻又土。我估计这个没有眼光的势利眼把女孩子的单纯质朴、衣着随意当成了傻气土气了吧。说心里话,在与苏菲娅相处的几个月里,我除了感受到苏菲娅工作时的聪慧、认真、执著,也能感受到她的单纯质朴,其实,机构里的那些德国帅哥、美女们,就连很多新加坡同事也是一样,给我的印象都是那么单纯、质朴、友善,大家在工作上都是互相帮忙,聊天时都是些开心简单不涉及任何隐私的话题,貌似在一个清纯的世界里过着童话般的生活。不像我们的有些孩子,年龄不大,却城府很深,满腹心机,一副老于世故的样子。而从穿着打扮上看,我觉得苏菲娅也是很有品味的,星期一到星期四她都是知性美女装扮,讲究的深色长裤、西服、高跟鞋,盘起飘逸的金发,显得干练从容。每个星期五,要么时尚的连衣裙、长发飘飘,像个仙女,浪漫天真,要么牛仔裤白衬衫,系上色彩鲜丽的丝巾,像个假小子,灵动活泼。

这个可爱的姑娘,在《德国之窗》杂志搁浅后,除了继续做德文编辑,又临时客串了我的翻译助理。我们在一起工作的三年里,苏菲娅经常会在我遇到大问题时,及时伸出援手,帮我解决了很多难题,甚至在我忙不过来时,她也会抽时间帮我输入一些简单枯燥的资料,减轻我的负担。我们也在几年的工作中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然而,三年后苏菲娅选择了离职回国深造。临行之前,我送了她一套中英文双语版的红楼梦,苏菲娅用心地为同事们准备了好几份不同口味的披萨饼,大家在媒体中心边吃边聊边唱,告别时刻,苏菲娅眼含泪水跟每个人紧紧相拥,淡雅的香水味伴随着悠扬的布鲁斯蓝调在宽敞舒适的媒体中心飘散。

时光荏苒,眨眼二十多年。我相信,美丽的苏菲娅早已有了英俊高大、珍爱她的丈夫,还有像她一样美丽可爱的儿女。


拐弯师弟乔纳森

乔纳森来自英国利物浦,毕业于布里斯托大学。在我上大五的那年,他来中文系留学,成了我未曾谋面的拐弯师弟。这个一米九二的大个子,不修边幅,与整个大厅德国帅哥们的西服革履,衣冠楚楚相比,显得格外邋遢。一双破旧的皮鞋几乎没换过,衬衫皱皱巴巴,不系领带,敞着两个扣子,袖子挽得老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离英国绅士相距甚远。好在他作为我们这个机构与英国金融时报合作的信息部经理,带着几个小兄弟有独立的办公室,不用在大厅撑门面。

乔纳森的名字源自希伯来语,有上帝赐予的礼物之意,也是友谊的象征。俗话说,感情越喝越厚,而我们哥俩的友谊便是从喝酒开始的。每个星期四下班后,我们这个机构会在媒体中心的吧台为整个德国中心的所有员工提供免费的德国啤酒、薯片、甜点,给大家一个放松自我,交流交友的机会。每个星期四下班之前,德国帅哥美女们事先摆放好饮料食品,而我和他总是近水楼台,捷足先登,开心地坐在高高的吧座上,开怀畅饮。而新加坡同事很少过来喝酒,都是六点准时离开,过来蹭酒喝的都是我们这些外国人。酒会开始不久,整个媒体中心宛若高楼林立一般,站满了各个国家的帅哥美女们,谈笑风生,气氛热烈。我这一米七多的个头,在高大的人群中,简直像个侏儒。曾经有个另外大厦的奥地利小伙子过来蹭酒,我问他,你的公司咋没选择到德国中心办公?他说,德国中心不接受其他国家的公司入驻,他说,德国人其实很傲慢,看不起他们。我和他相视一笑,很不以为然。因为,我们哥俩每天接触德国人,并没有这样的感受。也或许,我俩都是我行我素的人,对这些细微之处,略感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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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受游客青睐的新加坡河畔美食屋


我和乔纳森都喜欢喝酒,而他更是酒量惊人,每次的酒会都有些意犹未尽。所以,我们哥俩经常约好星期五下班后,一起到外面喝酒聊天。

一开始,我们选择了新加坡旅游胜地新加坡河畔的酒吧街畅饮,聊着闲天,欣赏着迷人的夜景,两次小聚后,感到这里价格有点昂贵,我们就改为纽顿熟食中心,这里也是外国游客经常光顾的地方,烤虾、黑胡椒螃蟹很有名。

不过,我还是喜欢喝酒时,欣赏海滨的夜景。后来,所有的酒局就选到了离我住处很近的东海岸人工湖美食村。这个小贩中心的烤虾,黑胡椒螃蟹,烤鱿鱼、松记蚝煎,顺发沙爹米粉,龙记牛肉粿条,作记鸭饭,鸭粥,亚辉烤鸡翅,马来沙爹(很小的不加孜然,有点甜腻的肉串)都很有名,不过,我们这两个酒鬼,基本以亚辉烤鸡翅和马来沙爹下酒,便宜实惠,一大桶冰块,插着两瓶啤酒,选个临海的餐桌,吹着海风,欣赏着停泊在马六甲海峡灯火通明的万千油轮,把酒言欢,甚是惬意。

乔纳森的中文比我的英文好,每次喝酒闲谈,我基本拿他当作英语陪练了,几个小时说着磕磕巴巴的英语,时不时蹦出北京话,天南海北,东拉西扯。我说英国人都很绅士,你咋不太像?他哈哈大笑,扯淡,都是装的。有一次我问他,为何还没女朋友,他干掉杯中酒,一脸沮丧地说,我没钱,没人看得上我。我猜测,也许跟这哥们不修边幅,过于邋遢有关,其实,他的薪水已经很高了,估计钱都花在酒上了。跟我们华人永不满足相比,他的理想很简单,能回英国买套房子,有20万英镑存款足矣。他过生日那天,给我讲了一个在北京留学时的有趣经历。有一次在酒店坐电梯,身后的两个中国人看着他窃语,猜他是德国佬或是荷兰佬,这哥们忍不住来了一句中文:我是英国佬。

乔纳森的酒量惊人,我们哥俩每次喝啤酒都会喝到16瓶,席间彼此都是半迷醉状态,搞得每轮上酒买单时,都得靠酒廊老板亲自指定,you turn(轮到你了)。

最后一次喝酒,是我买了房子,有了女儿后,我请他到家里来喝酒。那天,这个一向邋遢混不吝的大个子,居然是一身很考究的衣着,进屋后,面带羞涩,很是腼腆地向我太太问好。我太太看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哇,好高呀。这一次,也是我们一起喝酒喝最少的一次,他只客气地喝了两瓶啤酒,在我书房聊了会闲天,便面带微笑地告辞了。这应该是他在我面前最绅士的一次。

我离职后的第三年,新加坡代表处的主任回到了德国,乔纳森成了元老,接替了主任的位置,居然每天也西服革履,正襟危坐,假模假样。然而,不久,他也回到了英国金融时报总部。 

眨眼间,二十多年过去了,也不知这家伙咋样了?祝愿他有了自己心爱的姑娘,买了房子,存够了20万英镑。


“足球先生”帅哥汉斯

高大英俊的汉斯来自柏林,是慕尼黑大学法学院的博士毕业生,他在我们这里仅仅是短暂的六个月海外实习。汉斯精通多种电脑应用软件,尤其擅长设计网页,也因此,他给我的工作提供了极大的帮助。

我做大中华经济圈资料库的项目经理后,一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应用程序,经过几番周折后,才决定使用HTML网络语言搭建资料库。我是从零开始,其中的举步维艰,可想而知。好在后来老板引荐了汉斯协助我。汉斯待人非常友善,但不会中文,我只能用磕磕巴巴的英文同他交流,然而,电脑语言是通用的,有悟性的人,很容易在沟通中心领神会。这个帅哥有极度的耐心,经常是手把手操作演示,当他弄明白我的资料的内容和设计理念后,会利用自己的业余时间,主动为我构思栏目和内容衔接的底层逻辑代码的设计,这让我的资料的完成提前了两个多月,我们也因此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汉斯做事认真严谨,但总有些腼腆严肃,板着面孔时,总有些像哲学家在沉思,不像英国人乔纳森,满脸笑嘻嘻,幽默,随意,无所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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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河畔的金融中心


汉斯是个非常厉害的足球健将。在1997年圣诞节的前一个星期六,汉斯把我们这里会踢球的德国帅哥们组织到了一起,到新加坡英联邦体育场跟当地一个俱乐部的球队比赛,当时人手不够,恰好我在大学系足球队是踢右后卫的,便滥竽充数地混进了这个临时凑起来的“德国队”。这次的比赛,让我见识了这个一向腼腆严肃的小伙子的疯狂。汉斯踢中卫,组织进攻滴水不漏,带球过人如入无人之境,魁梧的体格,经常能把对方撞一个跟头,当然,其他的帅哥也都够狠。最终,草台班子“德国队”以3:1告胜,汉斯一个人踢进两个球,而我这个滥竽充数的右后卫,从始至终,没踢到几脚球。原因有二,一是对方一直攻不过来,二是我方发球时,大门根本不给我传球,估计守门的马克对我这个面瓜没有信心,通常都是给中后卫罗伯特,再传汉斯就长驱直入,直捣龙门了。

令人伤心的是,这次踢球是我们大家见汉斯的最后一面。在圣诞假期,他跟医学院毕业的姐姐一起到马来西亚原始森林游玩,便再也没有走出森林。圣诞假期后的一个星期五,秘书罗小姐召集大家在媒体中心开会,不一会儿,公司领导范先生步履沉重地走了进来,向我们宣布了这一噩耗,苏菲娅等几个女孩忍不住哭了起来,连我们这些大男人都忍不住动容。范先生用大屏幕介绍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展示了马来西亚原始森林的高空俯瞰图,也向大家告知,机构与德国驻马来西亚领事馆合作,并出资20万美金,租用了直升飞机和搜索队,然而,茂密的原始森林,到处是沼泽地,直升飞机只能在白天空中搜索,无法降落,搜索队也是举步维艰,很难走遍各个角落,最后只能遗憾地停止了搜救。

几天后,范先生在办公室亲自接待了从德国飞来的汉斯的父母。当两个衣着考究、风度翩翩的银发老人彼此搀扶着,从范先生的办公室步履缓慢地走出来时,整个大厅的职员全体起立,表情凝重地目送二位老人。哎,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何等的悲痛!一对如此优秀的儿女,就这么毫无意义地殒命在马来西亚的原始森林中。

开朗帅气的汉斯,愿你在天堂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