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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越南过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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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即农历新年,一年之岁首,中华传统意义上的年节。春节历史悠久,由上古时代岁首祈年演变而来,春节的起源,蕴含着深邃的文化内涵,承载着丰厚的历史底蕴,凝聚着传统的中华文化的精髓。

位于中南半岛的越南,是世界上少数几个使用农历的国家之一,也是少数几个全国过春节的国家之一。在越南所有的传统节日中,春节是一年一度的最重要节日。

如果说,想来一次特别的旅行,你想去哪里,想看怎样的风景,想遇见怎样的人?记得有一年曾突发奇想:去越南过春节。于是说走就走,这一说走就走,在我的人生旅途中,留下了令人难忘的记忆。

那是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我们乘坐滇越火车,抵达南溪河畔中越边境的小城——河口瑶族自治县。走过中越大桥,顺利通过越南老街边防检查站。入关后前来迎接我们的是越南导游范月英小姐,她眉清目秀高高的颧骨,笑起来一对酒窝,漂亮温和,她的一路相伴令人心情愉悦。

坐在车里她笑口盈盈的介绍,在越南有许多民族传统节日,如哈节、七月节、龙船节、盘古节等等,在众多的传统节日中,春节是越南民间最隆重最热闹的一个节日。

经一路颠簸,我们来到广宁省省会下龙市。灿烂阳光下是绿色的阔叶树,黄色法式建筑别致典雅,红色的凤凰花争相绽放,将这座海滨城市装扮的格外美丽。我看到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到处悬挂着荷花造型的装饰彩灯,喜气洋洋年味浓浓。

微风拂面,花香袭人。我们随着范月英小姐一同来到热闹的年货街集市,远远望去,一片红红火火。各式各样的年货,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越南人通常在农历12月中旬便开始准备置办年货,而对他们来说春节最不可缺少的就是鲜花、年粽、春联和爆竹。

逛集市时我发现,越到过年前,越南的集市越热闹,大年三十更是达到购物高潮。人们拎着大包小包,将所购年货放到摩托车或者自行车上,急匆匆的往家赶。傍晚时分,眼看快到吃年夜团圆饭的时候,摊主们也纷纷甩货,大街小巷一下子变得很安静,与白天热闹非凡的情景形成鲜明对比。

越南人也和我们中国人一样,不远千里万里赶回家里,就是为了与家人团聚围坐在一起,吃顿团圆饭一起守岁。

在集市关闭前,我们也购买到许多有当地特色的食品,椰子糖、绿豆糕、烤鱼片、咖啡、鱼露,还有木瓜、菠萝、山竹等热带新鲜水果,带着购物的喜悦,满载而归。

回到酒店,餐厅经理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美味的年夜饭。走进餐厅,灯光明亮,内墙为法式黄色贴砖,两旁是白色的石柱,我仔细一看,上面雕刻的吉祥物很像中国的龙凤吉祥,地面澄亮,居然可以映出白色的石柱和典雅的窗户。我走到窗户边朝外望去,除夕之夜的街道流光溢彩,五彩缤纷。礼花在夜空中绚丽绽放,悬挂的灯笼透出浓浓的年味。

年夜饭的筵席上,摆放着越南人吃年夜饭必有的传统美食——年粽。几天来在越南品尝美食,我都会看到许多路边的小店门口摆放着摞的高高的绿色“砖块”,原来那就是年粽,一个有一公斤左右,也就是越式年糕,做法类似咱们中国的粽子。这时厨师长阮河水先生向我们介绍年粽的做法,用泡好的糯米,夹上蒸熟的臀尖肉、绿豆沙,外面用青翠的香蕉叶包成长方形,再用麻线扎好捆实,成一捆捆卖。难怪我想起了过年前走在街上,提着年粽回家的越南人,看上去好像一人拎着一摞板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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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越南民间传说中,年粽象征着回归自然,天圆地方;绿色寓意着万物生长,勃勃生机,猪肉、绿豆沙则是代表飞禽走兽,草木繁茂。特别有意思的是,越南北方都是方方正正,象征大地的年粽,而南方则把年粽做成圆形,圆圆润润,象征方圆上天。

越南人年夜饭的餐桌上,还有一道最具当地特色的菜肴,汉语读音“芒”,就是竹笋和猪肉泡在“臭名昭著”的鱼酱里,吃一口味道极特别。说到越式鱼酱,味道难以形容,我感觉就是同王致和臭豆腐一个级别的美味,难怪很多外国人吃不惯,我吃着还挺好。在我看来每到一个国家,品尝当地的特色美食,也是对他国文化尊重,是一种人生体验和独特感受。

按照越南人的风俗习惯,吃完年夜饭就该守岁了。听范月英小姐说,越南民间传统中,列祖列宗会在新年的年夜归家探亲,因此过年前的一周左右,越南人就会为先人扫墓,恭请他们的先辈亲人回家团圆一起过年,除夕当晚家家户户都会在年夜饭后,为先人焚烧檀香,以示祭祖怀念。

旁边再摆上一盆洁白清香的水仙花迎接祖先,那一朵朵水仙花仿佛就像一张张亲人的笑脸,那一条条长长的绿叶,就像一双双友善的双手,向逝去的先辈朋友,送去一个个微笑,情牵着他们的手,送去一串串深情的祝福。

深受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越南人在大年初一这一天也有不少的禁忌。比如说不能缝补衣物,不发脾气不吵架,亲朋好友相互贺岁祝福,长辈给儿童发红包送礼物,祈福家人平安四季顺达。

上世纪60年代就在越南生活的老华侨黄玉梁先生告诉我,过春节时,越南人家家户户都要写春联、贴春联,以前的春联全都是用汉字书写,随着拉丁文在越南的普及,汉字春联逐渐减少,现沿用汉字笔墨书写,每个拼音字是一个方块,自成风格,写出的春联颇具独特的风雅韵味,近几年更是成为流行趋势。越南人也爱在家里贴上“福”、“禄”、“寿”、“喜”及寿星松鹤的年画,表达对新年的美好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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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过年前,提供这种服务的书画店生意特别兴隆。我在胡志明市逛街时,就看到许多此类的店铺,店堂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春联、年画,为越南春节增添了几分喜庆祥和。文人墨客则会在春节前准备“开笔”仪式,然后写几首咏春诗,吟诵欣赏。黄先生说他曾多次参加过咏春诗“开笔”仪式。他还用中国书法写过一首王安石的《元日》“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从黄先生深情的话语中,我感受到这位老华侨的浓浓思乡之情。

在胡志明市的华人很多都住在堤岸地区,使得这里成为最大的华侨社区之一。堤岸建有许多中国式的楼房屋宇,还有许多中国南北口味的餐厅,这里无论是卖糕点、书刊杂货、还是开理发店,招牌几乎都是中越文对照,更不用说形形色色的华人店铺,如中药店、元宝蜡烛店、云吞面店、凉茶铺等,随处可见写着华文招牌的店铺。   

每逢新春佳节,堤岸更是热闹非凡。受华人的影响,越南人在过春节时也十分注重装点家居,在北方桃花是每个家庭必不可少的摆设,会买回来驱邪除恶吉利纳福。

我应邀来到会说汉语的越南姑娘阿花家里做客,客厅里摆放着粉红的桃花,一朵挨着一朵,挤满枝条,就像一个漂亮的少女尽情展示婀娜多姿的美貌。阿花一脸喜悦问道:“我们越南的春节热闹吗?”我点点头回答:“很热闹”。她接着说,我们越南人喜欢花,我们热爱生活就像花儿一样的美好。

在越南中南部的顺化、会安古城,这里的人们则偏好黄色的杏花,有趣的是他们把这种春节必有的杏花叫做梅枝。这风俗应是受到中华文化的影响,以梅花装点寒冬,腊梅花开芳香馥郁沁人心脾。范月英小姐告诉我,因为越南中南部气候暖和,不适合梅花生长,因而越南人用杏花来代替。

在越南过春节,少不了去逛一逛花市,新年越南街头万紫千红,比如河内,春节前约10天,花市就开始热闹。越南人最爱的年花有剑兰、大丽菊、金桔和桃花等,在我眼前各种鲜花争奇斗艳。离我们下榻的酒店很近的同春市场也是买花看花赏花的好去处,我看到许多堆满桃花或捆着金橘树的摩托车整齐排放,就好像一个个临时的摊位,人头攒动生意兴隆。

在越南过春节,一座有着一千多年历史的城市、越南首都河内,是重要的游览观光地。始建于公元621年,当时称“紫城”,后改称“罗城”、“大罗”。据传说,当年李太祖率众迁都时,大罗地面突然飞腾起一条金色的巨龙,太祖认为这是一块吉祥之地,便将大罗改为“升龙”,后来许多朝代都曾将这里作为首都。1831年阮朝将其改为“河内”,既“被环抱在红河大堤之内”,此名一直沿用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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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首都河内是越南的心脏,那么巴宁广场就是河内的心脏。这里位于河内市中心,是举行集会和庆典的重要场所。春节期间,巴宁广场迎来世界各地的游人。

春节观博物馆,也是不错的选择。河内有几座著名的博物馆,

越南历史博物馆位于河内市区东南靠近红河的地方,是河内最雄伟的建筑之一。这座1932年的建筑,融合了东方(中国)和西方(法国)迥异的建筑风格,馆内主要介绍了越南的古代历史。在这里,我看到了用汉字书写的古代越南皇帝诏书和朝廷公文,越南古代家具、特色建筑的各种艺术品,都与中国的非常相似。馆内藏品丰富,让观众了解越南历史上各朝代的兴衰及越南被法国殖民统治的历史。

河内这座穿越了历史风云,历经兴衰的城市显得厚重沧桑,正如一个人,在一生中读书走路看世界,才会变得丰盈充实,因为你每走过一个地方,每到过一个国家,意味着你又开阔一次眼界,增加一些阅历,收获一份知识。

在越南过春节,不枉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