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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人向上

五月下旬的北京,可以说已经完全进入夏季,连我这个老年人都戴上口罩,穿上短裤和短袖T恤衫,外出散步了。我现在住在昌平区的龙城花园,这个小区还真不错:从2019年“新冠瘟神”肆虐以来,竟然未发现一个确诊病例,大家都听从专家的指导:“少出门,戴口罩,勤洗手,多通风,防疫消杀不放松……”所以无数次核酸筛查竟然无人显阳性!

我家小院一棵硕大的杏树经过多年的精心养护,丰产的果实今年从青青的手指盖大长到如今的小柴鸡蛋大,不知不觉间颜色变橙黄,树冠上下和里里外外都挂满了果实,个个金光闪闪!真是“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人们称此早熟品种为麦黄杏,多吃杏可以防癌,可见植物对人类的贡献真不小呀。今年,我国各产麦大省都喜获丰收,纷纷开镰收割了;说是“开镰”,实际上现在全国各地都是清一色的“康拜因”自动联合收割机呢。眼前“龙口夺粮的三夏”抢收又抢种,农家人人奋勇当先,争分夺秒。当年下乡做了十年知青,虽然在园艺场劳动时主栽苹果、葡萄等水果,但农场成千上万亩起伏的金色麦浪咱也见识过,支援农场各分站大田的样样农活咱也都干过!这麦收绝对是我们农家四季中第一场重要的大战役!


摄影  韩宁.jpg


趁着杏新鲜,忙提篮给邻居送上一些。途中又见到各色月季,在路旁和各家院前争艳怒放;老翁我时常回忆起当年下乡在农业第一线大干时,那真是“五味俱全”!我低头见路旁因疫情停工的院子里以及小区的中心花园里,又呈现出别样的自然景象,颇受启发,催人向上!以上工地因为尚未完工,早早地罩上一张张密织的既大又轻的绿色纤维网,目的是防止工地上废弃的这两三年没搬出去的建筑垃圾及砂土借大风扬沙起尘,污染空气。但眼前大雨后的景象,使我十分惊讶,由衷地肃然起敬而驻足良久:只见单层的甚至双层的绿色纤维网那小小的网眼中,竟然冒出了大大小小低低矮矮的绿色植物,只见它们手拉手、肩并肩,终于冲出了“罗网”,齐刷刷地伸着脖子和手臂,向着苍穹下的白云、向着自由而灿烂的阳光,顽强不屈地生长起来了!我定睛细细观察,有软弱茎叶的草本,应是当年和两年生的植物野菊花,它是单层羽状花瓣,花期竟然长达六七个月之久呢!这朵朵小黄花生长在主茎上、分出的侧枝又长出数茎,分别带着的花骨朵竟然都冲出网眼了!它们从几个不同的网眼纷纷绽放出朵朵黄花,真是“战地黄花分外香”啊!还有同样软叶软茎的“灰灰菜”(叶片又软又大,据说可以吃),大大的绿叶挣脱出这铺天盖地的密网,夺得了自由自在生长的权利!它们连成了一大片,甚是壮观!还有我们大江南北最常见的乔木:榆、柳、桑、槐、楝等这些有木质和明显主干的小树苗儿,也挣脱这张紧箍大网,露出自己的嫩叶小枝了!更有不少“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各种我叫不出名字的杂草,也都吹响了见见人世间的“集结号”——萌发出形状各异、深浅不一的绿色小叶,重见天日了!


摄影:韩宁.jpg


这春夏之交的日子里,在我居住的小区里出现了这么动人的景象,让当年青丝满头的园艺工、如今两鬓飞霜的我久久感叹:我们竟然不如野草、杂树、野花呀,他们总是沉默不语地向上奋斗,在地球上争取再生的能力,倔强不屈。大地上的绿色植物无论生存条件多么恶劣,迎着灿烂的阳光和地球恩赐的雨露就能成活,这种天生的乐观(乐天)派态度,不向人类低头而永远求生、永远向上的高尚品质,令人赞叹。难道人类不能屈尊向土地、高山、海洋、河流中的植物好好学习,从而善待它们进而世世代代与它们友好相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