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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巴兰海滩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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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岛上之前,我仍对那里没有任何期许和激动,尽管之前在网上作了不少“功课”,但每年假期的异地旅游风景,多少平淡了我的想象。

直到印度洋的海水扯住了我的裤脚,浪尖上忽而出现几个冲浪爱好者的身影,忽而他们又跌入狂野的刺激中,才激活了我的想象。在机场提取行李时,我看到很多“欧美版”面孔的游客托运了大鲨鱼般的冲浪板,出机场后,那些“大鲨鱼”架在出租车的车顶上飞驰而过,原来他们都是急着去挑战海浪的。如果说九寨沟的水清澈若镜蓝碧秀美令人陶醉,那么印度洋的海水则带有几分野性和浪漫,因而说此岛是个不宜泛舟、游泳的地方,便不足为怪了。站在退潮的库塔海滩上,海浪如舌头一般舔舐着海岸,也调皮地吮着我的双脚,脚面痒痒的,细细的海沙在脚下流动,阵阵浪花捧来形状各异的珊瑚礁,我一次次弯腰,拾起一个个漂亮的希望。我凝视的目光,就是送给异国情调小宝贝们的热情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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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不宜游泳,但去“鸡蛋岛”(因此岛的形状像鸡蛋而得名)时我却暂别了海滩,开始“浮潜”。湛蓝的海水荡漾着我的身体,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仿佛海水渗透到体内,置换了流淌的血液,只剩下目不暇接的双眼。浮在水面上向下看,毫不夸张地说,就像在电视上看海底世界那么清澈见底。我惊讶于眼前童话般的真实:一簇簇形态万千、色彩斑斓的珊瑚在我眼前宛如跳华尔兹时那样优雅而尽情地飘摇,像是在欢迎造访的宾客;一群群五颜六色鲜活生动的热带鱼在我身边毫不知情地自由游弋,我与他们打招呼时,一些羞答答地躲到了一旁,一些淘气地同我玩起了“捉迷藏”;与大鲨鱼的会面是透过玻璃窗进行的,乘坐小型潜艇沉入水下,工作人员投放食物,引来一队队威猛的“海中狼”。它们在我眼前迅速解决“战斗”后,疾速如潜水艇般逃之夭夭,场面奇伟壮观。

短暂的别离后,傍晚我们还是回到海滩上。

金巴兰海滩是整个岛上最令人感到亲切平和的一片海滩,它把海岛的无限柔情展现得淋漓尽致。这里没有惊涛拍岸的汹涌,没有海浪奔腾的喧响,夕阳西下时,人们或漫步或坐在沙滩上,静静地欣赏海上日落的美景。在这里,无论你是从世界的哪个角落来,都会骤然失去相互的陌生感,因为这里的幽静让你的遐想中有我,我的风情中有你。

赤脚徜徉在月牙形的海滩上,人群稀稀落落,我仿佛置身于一个广阔联想的“气”场里:幻想着有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海边的阿蒂丽娜》的陪伴,想起了波提切利的《维纳斯的诞生》和莫奈的《日出》,想起了巴金的《海的梦》,想起了罗红在非洲拍摄的一幅以落日为背景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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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海滩上的人稍多了一点。身边走过一对手牵手的青年男女,他们怀揣着梦幻,正演绎着一个要么放恣飞扬要么朴素安稳的爱情故事。夕阳把眼前一对老年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们迎着夕阳并排站着,老年男子的白发几乎剩半,但身材高大挺拔,背影中的坚定使我立即联想到他一定当过兵;老年女子有些驼背,腿也有些弯,但被海风吹拂的长发流露出她曾经如火般的热情。他们不曾转头交谈,就像两尊雕像,守候着夕阳西下。

回过头去,恰好看到同行的一对中年夫妻正在散步。丈夫的右手勾着妻子的腰间,嘴凑到妻子耳旁说着悄悄话,妻子时不时转过脸来送上笑容,她的内心一定溢满了甜蜜。他们四目相对时的情景,更是表达了爱的热度与强度,令人羡慕又嫉妒。之后,他们旁若无人地把脸贴在了一起,又旁若无人地把嘴凑到了一起……我笑着转过身,不料,夕阳正温情脉脉地看着我。

远处飘来了袅袅炊烟,当地人将干燥的椰子壳做燃料用于烧烤,配上黄油、蒜蓉和当地特色的咖喱酱,听说味道极好。大大小小的餐馆一字排开,我们用餐的桌椅就散布在海滩上,斜下去,斜下去,一直斜到海浪中,双脚不时浸在海水里,人们边品味美食边欣赏落日。太阳慢慢落入恬静的海平面,映得茫茫海滩金黄一片。那一刻,我没有看日出时的狂喜和激动。

天色暗了,服务生点燃餐桌上的蜡烛,烛光连成了线连成了片,随着海风鲜活地跳动着;不远处的小山上,也有星星点点的烛光跃动。品尝着美味的海鲜烧烤,聆听着海浪诗人般的吟咏,伴着摇曳的烛光和闪动的星光,人们一直等到月光温柔地拥吻了整个金巴兰海滩。

在巴厘岛下榻酒店的中心院落,有一个茅草顶的四角亭子,距地面约一米高处用木板将四根木柱连成一个约二十平方米的“木板床”,“床”上很干净,脱鞋上去,摆几个标准的瑜珈动作,一通拍照。当天清早乘车去一景点游玩时,我见当地居民的院落中也有这样的亭子,还见一男子手托下巴盘腿坐在自家的亭子上若有所思。我问导游:“他为何一早坐在那里而不去工作?”导游答:“发呆。”呵呵,干脆、简约,我听了咯咯笑个不停。后来我才得知,当地的男子每天都很悠闲,那个专供发呆的亭子就叫“发呆亭”。联想到木雕村的雕刻家,所见皆为男性,兴许每家每户的“发呆亭”就是他们艺术构思的“子宫”。游客在岛上的“发呆亭”上“发呆”,兴许能闪现艺术创作的灵感,进而留下惊世杰作。

总听“巴厘岛是女人的天堂”,可据地接导游讲,当地的男人活得很舒服,女人却非常艰辛,这颇像云南部分地区少数民族的习俗。记得那天漂流到下游终点后,男服务员把供四人乘坐的橡皮船折叠起来,岸边一个个子不高但很强悍的女人用头顶着这折叠成约80公分见方50公分高的橡皮船,运到目测落差约500米的山谷顶端处。那些多而陡峭的石阶把我这个自认为体力尚佳的人累得气喘吁吁,中途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了两次,可那女人却拄着一支木桨,头顶橡皮船不停歇地走到了山谷顶端处,不能不佩服她的体力、耐力和毅力。而那个男服务员则提着四支木桨,吸着烟悠然地领着我们往上走。说巴厘岛是“女人的天堂”,我想这种说法多因女人到了巴厘岛后可尽情享受各式各样的SPA,大概与泰国是“男人的世界”这种说法相对应,实地踏勘,方知巴厘岛并不是所有女人的“天堂”。

据说巴厘岛还有“花之岛”“天堂之岛”“南海乐园”“神话艺术之岛”“魔幻之岛”等美誉。无论你怎样理解这些美誉,巴厘岛的确是一个奇妙的地方,那里有优美怡人的海景、赏心悦目的椰林、无与伦比的白色沙滩、碧绿如茵的田园景观,更有极富特色的民风民俗、深具魅力的传统宗教和浓郁纯朴的文化气息,让到此旅游的人时时陶醉,倍感轻松愉悦。由于巴厘岛的万种风情,景物十分绮丽且奇特,且一年四季气候宜人,这个面积只有我国海南岛1/6大的热带小岛(总面积仅为5632平方公里),每年都吸引着全球上百万游客前往,仅从旅游人数上看,我们便能从“一斑”而知“全豹”。